我1972年出生,到今天已经四十有六。已届不惑,将知天命。就60岁退休的传统而言,我的大半职业生涯其实已经告一段落。而这大半的职业生涯,大部分时间是和体坛相关的。我想,我有资格说一句“此生不悔体坛人”。
我是2000年代初加盟体坛的。我的整个职业生涯都算比较幸运,一共只经历过两次求职。第一次是新华社国际部的考试,那是在硕士研究生时代。现在想来,那个年代招考真的是只看成绩、不看背景。我在完全没有任何人打招呼的情况下裸考成功,我都忘了有没有经过面试。据负责到上海来招生的陆姓老师的女儿后来对我说:她爸爸对我非常满意,回家后直呼又给国际部招了一个好苗子。这就是那个时代招生的风气。
在新华社国际部,我其实工作非常出色,才入社两年就已获中国国际新闻奖一等奖并外派重点分社耶路撒冷分社。不过在耶分期间,由于自己对体育报道的兴趣日渐浓烈,渐渐生出了重新择业的念头。
回国之后,经之前在央视帮忙期间认识的张斌老师介绍,我经历了人生第一次面试:体坛周报的瞿总,百忙之中抽空见了我。
那时候,体坛周报的北京办事处还在东南二环边上的白桥苑。而我住在新华社位于石景山区的鲁谷小区,在北京城的另一端。那天,我打车近百元来到东边,而求贤若渴的瞿总亲自开车到附近的酒店门口把我接走。一路相谈甚欢,就此定下了和体坛的情缘,从此我就是一个体坛人了。
整个在体坛工作期间,是我职业生涯最欣快的一段时间。凭借着自己的勤奋,我能有一份不错的收入,而报社上下对我的欣赏,也让我有一种充分的职业成就感。
我记得最开心的一次,是报社瞿总和张总命题作文,让正在卡塔尔亚运会前方的我写一篇亚运会总结稿《亚洲是平的》。当时距离交稿只有24小时时间,我几乎不眠不休地完成了写稿任务。而报社编辑吴翰和瞿总看到这篇文章也非常满意,瞿总据说是亲自操刀完成了版面的编辑工作,文章见报后也是到处向人推荐。
在体坛工作期间,纸媒经历着网媒的巨大冲击。但我们主动求变,从一开始事无巨细描写比赛过程,但后期地注重评论、注重现场感(也就是电视转播看不到的东西),走出了新的特色,也留下了很多让读者们难忘的报道。这次世界杯期间,还有读者表示非常喜欢看我们每次大赛时的大长篇文章。有了社交媒体,记者与读者的交流更加方便,每当看到读者表示对文章感同身受、颇有共鸣之时,是我最开心的时刻。
晚近,我更多地从事比赛解说的工作,较少参与体坛的日常报道。但我从来没有忘记自己依然是一个体坛人,也从来不悔做一个体坛人。体坛三十周年,我参与了后十五年的主要工作,希望未来的体坛越办越好!